星期四是這屆國中三年級學生的最後一堂課,上課之前在寫卷子測時間,上課時間到但是他們還有十分鐘左右要寫卷子,我笑著說那我十分鐘後再進來,至於已經寫完的同學,有沒有要喝水、上廁所、或者是需要到走廊上歡呼、哀嚎、咒罵的都OK。正要先出教室門的時候我還問了要不要把門先帶上,學生突然說,「老師,門要關但是你要在門裡面,我要看見你」ㄟ~聽懂了,這是撒嬌。行,三年級下學期的學生壓力大,要求什麼老師都寵你。於是我乖乖地坐在教室裡,啃著我的全家夯蕃薯。
第一屆的會考,每個應屆的孩子都是白老鼠,連參考書都跟著加深程度,閱讀測驗連「齠齔」(換牙期,指六歲左右的孩子)這個詞都出現了。下課後,有兩個學生留下來問我這個問題,我拿了字典跟他們解釋。他們無意間看見字典上有我的名字,問我「老師,字典是你的嗎?」
「是啊,放在這邊你們要查字典很方便啊。」
「老師,字典都快要解體了啦!」
「哎呀,工具書哪有用不破的,不破的表示沒人用,身為一本工具書會哭的。」「對了,還有哪邊有問題不懂的嗎?」
「沒了。」
「那好,趕快回家、可以去運動、但是別亂趴趴走,打打球什麼的都OK;不要亂吃東西,好好睡覺,然後放輕鬆去考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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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著今天早上要送奶奶去和爺爺在一起了,這一夜成了我無眠的一夜。
在去年的最後一天,奶奶去了天堂,明知道九十多歲的人是高壽善終,明知道脫離了久病的肉體應該要懷著祝福的心送她,然而淚水仍然無法遏抑的滑落。三十幾年來,從我出生沒有幾天,奶奶就一路陪伴我長大,當她在診所幫病人看病的時候,我在旁邊也問著洋娃娃有沒有咳嗽。當她揉起麵糰蒸饅頭的時候,我也在旁邊玩著她分給我的那一塊小小的麵糰。就這麼朝夕相處,就這麼長大,就著麼理所當然的覺得這份愛永無止息,只要回到家推開門,奶奶就會在那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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